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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朋党并请补外疏元祐二年七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
尝观古之圣君贤臣,相与图治,能辟众正之路,杜群枉之门,功业隆而声名著者,其术无他,在乎绝朋党之患而已。
朋党之患,不止于忘国家之事,以私己自荣,挟疑似之说,以养交固宠,其患乃在乎中伤忠直尔。
忠者先迁,则凡怀忠者不容;
直者先斥,则凡任直者不免。
夫然后率天下之人为不忠不直,而相与共欺其君者,朋党之患耳。
故为天下国家者,不患不能知治道,而患在不能知朋党;
不患不能知朋党,而患在不能去朋党。
昔者刘向论朋党数千言,李德裕推广其说,然二人者,率为朋党所害。
使人主能知其弊,则二人者岂有不能自明之理哉!
故曰患在不能知之也。
唐文宗聪明俊伟,有志于治,叹曰去河北贼易,去二李之党难。
始失其制,终成其乱,虽欲痛治,势所未可,故曰:患在不能去之也。
盖人主所恃以治天下、服万民者,公议也。
朋党作则公议亡,人心无所赖,上下相徇,毁誉乱真。
人主虽独公其心于上,天下谁与同其是非忧乐哉!
臣视往事之变,嗟念久矣。
起自疏远,无左右之助,陛下擢于众人之中,付以言责之任,感慨自誓,恨无死所以报万一。
然臣尝谓谏官御史当尊朝廷,肃臣下,谨名分,正纪纲,远比周,然后为称职。
故遇事必言,不暇恤己,牴牾同列亦既多矣,违戾权贵亦已甚矣。
顷因程颐不严君臣之分,欲就别殿说书,臣以为礼贵防微,事宜戒渐,名分一僭,实生厉阶,乃献封章,论其不可。
奏削方上,而陛下已悟其失,有旨改正,则是之妄请,不待臣言而陛下已辨也。
臣于颐素无嫌怨,所论奏者乃职事耳,非欲沮以伸己也。
同舍缘此反目,相视不啻仇敌,阴怀睚眦,伺隙求报。
未几,张舜民罢职,台谏纷然共议营救,亦欲率臣同入文字。
臣既思虑短闇,始欲救之,遂诺长贰,以谓可言。
既而再思,理有不可。
甚后全台具疏,力束强臣,臣乃详论舜民之言不可从,舜民之罢不当救,而却其请,不敢雷同。
及至召赴三省宣谕,其人各以为耻,怀怨愈深,意欲使臣不可独免,遂形恶奏,上浼圣聪。
仰赖陛下睿明天纵,照见邪隐,社稷神灵,弗祐非道,斯人党与,不攻自破,孤臣获全,复进谏列,此天地之造也。
韩维之上客,程颐之死党,犹指舜民之事以攻臣,是朋党之势复作,而朝廷可欺,乃天下之深忧也。
臣安可忍而不辩,忍而不去哉!
所以辩者,小则欲明一身之枉,大则欲救天下之害也,愿陛下垂听而察焉。
大凡台谏供职之始,当有章疏;
所言之事,必以远者大者为先,以近者小者为后,此其体也。
今政令之得失,生民之利害,必有大于舜民之事者,而不先言之,乃汲汲言臣者,意非他也,其一则贾易程颐报怨也,其一则杜绝藉此以悦韩维也。
韩缜误神宗之政事,韩宗师秘阁之除命,韩宗儒丑秽之迹,郭茂恂赃贪之罪,臣累尝弹劾,则维之憾臣亦深也。
杜纯者,与韩氏为婚姻,绛既判北京,乞差为本路运判
朝廷起于停废之中而遣之,在河北未数月,召为大理少卿德于韩氏,岂肯不报?
其人天资刻深,持法苛峻,每断疑狱,主议惟重,以求合韩维之意,多从其说。
于是表里相成,与范百禄异论,因此益嘉之。
忽有侍御史之除,命下之初,不协公议,臣是时深欲论奏,适会傅尧俞等事未辨明,恐不知臣者谓臣又起争端,遂隐忍而罢,则纯之言臣以悦韩维,迹状亦明矣。
至于贾易程颐之党,则士大夫无不知之,今二人者不知何辞以罪臣也。
谓臣已尝出言欲救舜民,既而不救,有反覆之罪乎?
是不许臣深思而欲臣茍合也。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盖中人之性,烛理不能尽明,凡于事变,必再三思虑,则庶几无悔,虽圣人亦许之。
夫以孔子之圣,许季父子之再思,而台谏不容臣之深虑,亦已过矣。
谓臣见同官罢职,不出力以救之为薄于风义乎?
则事固有轻重,理固有取舍,不可执一而言也。
臣虽不救同官,薄于风义,其过小也;
其知不当救而茍为辞说,附会党与以救之,则欺于朝廷,其罪大也。
臣宁有小过而不敢为大罪,宁致同列之深怨而不误国家之大事,臣何愧也?
臣之罪止于此,而言者源源未绝,必欲臣废逐而后已,臣深痛朋党之弊至于斯也!
夫朋党之人,寄佞于忠,托奸于直,济之以智,成之以敢,不可不察也。
刘崇鲁李溪白麻者,为谄崔昭纬也,张又新李绅之冤者,为附李逢吉也,岂宜圣世复启此风?
小分曹类,大成党锢,渐不可长也。
臣伏闻真宗皇帝尝戒谏官曰:「不得潜为朋比,阴有中伤」。
祖宗训戒,著在史册,安可忘哉!
恭惟皇帝陛下尧仁舜孝,规天模地,对扬祖考之光训,对越上帝之景命。
伏惟太皇太后陛下,圣哲仁慈,远出千古。
四海治理,万机得失,神遇而心悟,其于邪正,了无遗察。
臣虽以蝼蚁之命,立于虎豹之群,凭赖天地之力,未赐斧钺之诛,以安其馀生而不忧。
然臣犹喋喋不能已者,盖众口可以铄金,积毁可以销骨,曾参杀人,入市有虎,言者三至,未免置疑。
跬步一差,遂投朋党之陷阱,此臣之所以深忧也。
夫竭力事居,有死无二,死得其义,有何憾焉!
为臣之区区,惟恐不得死于陛下之斧钺,而将死于朋党之陷阱,则臣犹有憾也。
伏望陛下衰怜鉴照,罢臣言职,免使纷纭之议,烦惑天听,臣不胜幸甚(《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又见《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宋三朝纪要》第二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在:原无,据右引补。
授前京兆府参军钱珝蓝田县集贤校理贡进士崔昭纬秘书省秘书郎集贤校理 唐 · 薛廷圭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七
敕。
具官钱珝等。
儒术可以厚风俗。
人文可以化天下。
王兴创。
不能异之。
粤我皇祖肇基。
丕阐兹道。
反隋氏之政。
追孔门之风。
鼓箧升筵者馀八千人。
邦宁本固者垂三百载。
诒厥冲。
不敢昏迷。
佐予中兴。
乃眷于是。
良重集贤藏书之府。
故用丞相司之。
得选官属
将慎废坠。
礼为身干。
慎得言枢。
奉典刑之遗。
无辱赵氏。
昭纬名冠来籍。
道绝下交。
居德行之科。
不减颜子。
方设铅椠。
有期丹青。
尔宜穷四部之多。
正五体之别。
无使我集贤殿不及汉兴之东观秘书也。
勉矣哉。
可。
邠州行营都统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一
邠州节度副使崔鋋。
破城之时。
勿令漏网。
铤与崔昭纬去年朋党交结。
王行瑜搆合祸胎。
原繇此贼。
付四面行营知悉。
崔昭纬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一
朕猥以眇身。
恭临大宝。
修前王之法度。
奉列圣之纪纲。
未尝以喜怒之心行其赏罚。
唯务以诚信之道示于寰区。
有功有劳。
既不吝于爵禄。
负恩负法。
宁可贷其诛夷。
是谓至公。
庶臻理道。
左降官崔昭纬
顷居内署
粗著微劳。
擢于侍从之司。
委以燮调之任。
不能忠贞报国。
端慎处身。
潜交结于奸臣。
致漏泄于机事。
星霜累换。
匡辅蔑闻。
其罪一也。
又快其私仇。
辄恣阴谋。
托崔鋋之险巇。
行瑜之计画。
遂至称兵向阙。
怙众胁君。
宰臣韦昭度李溪
并以无辜见害。
几危宗社。
显辱君亲。
其罪二也。
行瑜败灭。
京国甫安。
而乃自惧欺诬。
别谋托附。
又于藩阃
潜请荐论。
不唯苟免罪愆。
兼亦再希任用。
贪荣冒宠。
僭滥无厌。
败俗伤风。
贤愚共鄙。
其罪三也。
又将厚赂。
欲结诸王
轻侮我宪章。
玷渎我骨肉。
货财之数。
文字具存。
赖诸王作朕腹心。
嫉其蠹害。
尽将昭纬情款
兼其亲吏姓名。
直具奏闻。
拒其求托。
昭纬曾居宰辅。
久历清崇
但欲逞其回邪。
都不顾其事体。
观其识见。
实骇听闻。
其罪四也。
自奸邪既露。
情状难容。
尚示宽恩。
未行严宪
投于荒裔。
冀其自新。
而不能退省过尤。
恭承制命。
速赴贬所。
用守常规。
而犹自务宴安。
寻闻所在留驻。
搅扰藩镇。
侮慢朝章。
曾无懔畏之心。
可验包藏之计。
罔知愆咎。
唯谤朝廷。
其罪五也。
朕以恩泽者帝王之雨露。
刑法者邦国之雷霆。
无雨露则庶物不荣。
无雷霆则万邦不肃。
体天道以化育。
王度以澄清。
罪既昭彰。
理难含垢。
凡百多士。
宜体予怀。
崔昭纬差使往所在赐自尽。
褒贬论 五代 · 牛希济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五
仲尼之修春秋也。先成其志。
后诛其意。是以晋侯召王。
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本其尊奖其谋也。
许止不尝药。书曰太子弑其君。
以为防微之道。卿行称字。
得所举也。师行称人。
伐有辞也。以一字称褒贬之意。
为千载不刊之典。乱臣贼子。
莫不知其善不可夺。恶不可掩。
其悬之日月。以为王化。
今国家公卿大臣文武将帅之初命也。其为相者。
禹稷之化也。萧曹之上也。
燮理阴阳。平和九州。
斯其人也。及其被废之日。
窃位之小人也。乱国之小人也。
是不可忍也。及复之日。
周公之被谤也。召公之相疑也。
子文之三已也。孙叔敖三相也。
然后可以为贤人。其为将者。
干城之材。为国之屏也。
式遏寇虐。底定王国。
斯其任也。其被罪之日。
匹夫之勇也。非国将之材也。
覆军败国。弃戈奔北者矣。
殆不可用也。复用之日。
荀林父再败而胜。孟明视三败而后获。
以何伤乎。百执事之间。
率如是用舍观其人。或始于善。
终于恶。中复可用。
后又不可用。是非相浑。
善恶相离。皆欲遵之王言。
以为之国。乃奸谋之深蠹者也。
后有寒素者。与奄人结刑社之盟。
以取钧轴之任。偶以章疏得罪。
上虽切齿。朋援未移。
众知必复其位。时为执笔者。
乃大美其辞。以谋其身。
必使朝廷怒而谴之。一南行而已。
果皆中其旨。未期年而旧相复入。
仅三岁而公亦入相台。文非求宦者
乃结宦者之深者。又机巧之微密者也。
今之世若蕴曜嫉正之归国。夺其盐铁之柄。
乘休恶景望之文。行同居钧衡之列。
近师有尚父之号。崔之犹子。
持谋臣之权。采纳而至。
中多议定。出二相之口。
三镇之师。且曰。
兴晋阳之甲。诛君侧之恶。
不逾月而二相被诛。九庙以危。
外之人皆曰。武臣之为乱也。
我知之矣。此皆儒者之为乱也。
此意之深罪之明者。仲尼皆所宜诛者。
究朝廷为乱之本。始由君臣同心同德。
以诛宦官。嫉之太甚。
须至于乱。遂至所立必冲幼。
所命非贤良。以阶其乱。
以危社稷。之人其知之乎。
不得以在位者为贤人。负罪者为非材。
惜哉贤人之事业。夫子之褒贬。
后之为史者。当访于长者之谭。
求之于野人之说。斯可以正之矣。
朱全忠篡逆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唐史论断》卷下
论曰:昭宗即位,世已乱矣。
虽尊礼大臣,博求贤杰,志欲兴复,而大臣竭忠者杜让能一人而已,其他无不与方镇相结。
方镇藉大臣为援,大臣欲固权位,亦结藩镇为重。
孔纬有一时名望,尚与朱全忠交通,崔昭纬辈固宜交邠、岐矣。
内外将相不忠,天下大势横流,以至于此,昭宗欲何施为乎?
加之轻信易动,动而无谋,何以制服诸镇贼臣也?
然贼臣之心,亦可以恩信结一时之可倚者,莫如太原
太原有平贼大功,爵赏已厚,但为全忠所图,蓄忿不解。
昭宗若加之恩意,虏性劲直,感恩必深。
太原顺,则河东近辅、魏镇旧帅,岂有不顺之势?
数镇既顺,使让能贤相经营于内,复引同心之贤赞助时政,宦官暴横者去之,奸人害政者逐之,朝廷渐治,国威可渐振矣。
奈何不能用让能之言,听张浚、孔纬之计,许全忠举兵,致太原拒命。
太原跋扈,贼臣得以胁制朝廷。
让能知势不可为,但以死许国,可谓大忠矣。
自是诸镇交乱,车驾不能宁处,复留凶逆之人,久为辅相,与巨盗画篡逆之计,乃亡唐祚。
哀哉!